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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游最后一天,清晨六点,辛晚归整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出帐篷想看封夫人是否在外。
  天边雾气蒙蒙,拉开帐篷寒气袭人,草地湿漉漉一片。
  人没瞧见,倒是看见封厌独自一人背对扎营地,手拿树枝翻弄湿软的土地。
  辛晚踱步过去,离他两步远的距离停下。
  封厌听见声响,斜眼瞥她,说:“她走了,凌晨走的。”
  突然开口来这么一句,辛晚脑子还没转通,带疑惑带迷茫看他。
  他又说:“不带你不带我。”
  这回子转通了,辛姒走了,凌晨走的,从她帐篷离开便走了,没告诉她亲儿子,也没告诉她。
  辛晚问:“封夫人去哪儿了?”
  “封夫人?”封厌阴阳怪气地重复这叁个字。“还叫封夫人?”
  她疑惑地问:“不叫这个,我该叫什么?”
  “叫妈吗?”
  “你会愿意吗?”
  “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妹妹。”
  “我真叫了你可别怒啊,哥哥。”
  气场不合,说的话也夹枪带棒。
  树枝扔在已经翻弄成不成样的土地上,封厌拍拍手掌,双手揣进衣兜里,瞧着对面山上那一片竹林。
  不回答她。
  辛晚瞧向封厌的侧脸,觉得今天他怪怪的,好像压着气压着情绪压着自己。
  今天她的胆子已然越来越大,她不敢多待,怕引火上身,可她不知道自己早已引火上身,不管在哪儿。
  准备转身离开,不料封厌朝她走两步攥住她的手腕,力气大,辛晚回头。
  封厌语气不是很好:“去哪儿呢?”
  辛晚说:“帐篷。”
  他说:“那出帐篷干什么?”
  封厌这番言论,把辛晚给气着了,但也不想一早上就和他争吵。
  话语后退一步,“那我去其它地方逛逛不行吗?”
  “我会相信你吗?”
  辛晚噎住,莫名其妙,低头看向他没松开的手,力道还是那个力道。
  “你大可不用相信我。”略带委屈。“我没招你惹你吧?”
  “我没让你不顺不爽吧?”
  封厌闷声不吭,盯着她,直勾勾盯着,眼里的情绪是辛晚无法理解的。
  辛晚继续:“一大清早给我脸色看。”
  “我是你家的狗吗?心情好给好脸色,心情不好就这样?”
  声音一步步递进,带着被封厌蛮不讲理所勾出的情绪。
  爆发。
  怒吼质问他:“我怎么你了!?”
  周遭寂静,山林树枝桠一群鸟群飞到另一棵树枝桠上,叽叽喳喳。
  “你有资格这样吗?”封厌轻描淡写地说,那副嘴脸,就像知道辛晚搞不了他的傲慢。
  露在外的手冰凉刺骨。
  封厌踩着泥土,面无表情:“真是不懂反抗的小傻逼。”
  云里雾里一句,像打着哑谜,又像刺裸裸说着答案。
  蓦地,松开辛晚的手肘,竖刺:“你太让人恶心了。”
  “滚吧。”
  恶心这词,一拳击伤。
  辛晚懵了,“封厌你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封厌的眼神真的像是在看狗。“觉得不够我还能再狠一点。”
  封厌向前踏一步,离她只有半步距离,眼里透出的是她生气又拿不住他的模样,他喜欢看她被欺负后的惨状。
  左手抬起捏住她的后脖,右手慢慢地摸向她的嘴唇。
  辛晚想扭头不让他碰,可他劲大控制住她的后脖,反抗的结果便是他更大力,她更疼。
  动弹不得。
  “有本事搞我,没本事忍着。”
  得。
  辛晚只得忍受,在他摸唇时,她彻彻底底感受到他的低气压,抬眼注视他的眼睛,莫名的,她的心底不舒爽。
  情绪影响情绪。
  封厌温柔摸完她的唇,眼中明暗交错,她好像懂了。
  片刻,封厌指腹使劲搓揉她的嘴唇,不顾后果不顾辛晚疼痛,要命的搓揉,辛晚直接疼出泪水,双手拳状拼命打他。
  不阻止,任她打。
  待他瞧见辛晚嘴唇红肿,他的手才停止,拇指与食指摩擦。
  辛晚捂嘴往后退了几步,像只红眼暴怒的狮子,可封厌就像残暴的驯兽师,她退几步他走几步。
  “疯子!”
  指甲抠着手心肉。
  封厌带着笑意看她,他看她抬起手到那手扇在他脸上,眼不带眨,享受那股劲儿。
  啪——脸侧一边,骨节分明的手摸向脸颊迅速上升的滚烫。
  这个混球笑得特别坏。
  辛晚看他哑着声问:“你喜欢她?”
  ……
  天边雾气散尽,气温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