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王爷请自重!
  既然如此,她只能实施缓兵之计。
  “何事?”萧震天有点紧张地看向她。这个丫头真不好对付,连他都敢往口袋里装,谁知道她的葫芦里到底还要卖什么药?
  沐之秋微微一笑,道:“皇上明鉴,我与云清昨日离开‘死亡村’的时候,那里的村民们已经快断粮了,新播种的稻谷尚未长出来,所以秋儿恳请皇上能送去一批粮食和蔬菜。另外,再送去一些药材。云清会开出药方,太医署稍事准备便可。”
  “这有何难?准了!”萧震天松了一口气,想都没想就应下来。
  这丫头,把话都说完了自己还说什么,她是算准了自己没办法反驳才故意这么提的吧?不过好在不是什么大事,差点吓到自己,萧震天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
  “还有,皇上!”
  “还有?”萧震天尚未开口,萧逸已不满地接了嘴,这个死女人还真敢提,有完没完啊?
  萧震天终于擦了擦额头,这丫头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啊?这样,很容易得心脏病的。要是朝中所有的大臣都这么说话,自己这个皇帝估计早就该驾鹤西去了。
  沐之秋却憋着一口气,毫不畏惧地说:“秋儿想等到太后康复之后,再随云清返回‘死亡村’去!”
  “啊?秋儿?你可别脑子冲动胡言乱语,听皇祖母的,这事儿等你身子养好了再说不迟。”太后已经坐不住了,颤巍巍地站起来阻止,沐之秋赶紧起身扶住她。
  萧逸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别人看不出来他可是看出来了,这个死女人是故意的,什么身染恶疾无法受孕生子,什么返回“死亡村”,她是故意的,这些都是她找的借口,她就是想要逃开他,像躲一堆臭狗屎一样躲得远远的。
  简直岂有此理!在她的眼里,他居然连“死亡村”的那些村民都不如。
  一时间,康宁宫的气氛有些凝固,萧逸冷冽肃杀的目光和沐之秋算计强硬的态度形成了两道无形的墙,其他人插不进去也拔不出来。空气中似乎都在滋滋地冒着火花。
  就在此时,萧震天突然打了个哈欠,扶住额头说:“唉!昨日担心母后的身子一宿都没睡好,今日还要处理一大堆的政务,朕还真有点累了。”
  说完,萧震天竟大摇大摆地走了,边走还边不停地打哈欠,好像真的已经累到不行要赶回去睡觉,对其他人连看都没再看一眼。
  萧良和萧楠赶紧上前扶住他一起离去,偌大的康宁宫顷刻间就只剩下了萧逸、沐之秋、上官云清和太后四个人。就连张嬷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夜袭悄悄地带走了。
  这什么情形?沐之秋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皇帝老儿会来这么一手。这算什么?公然赖账?就算是,她也没那个胆量去指责萧震天。
  她怎么样也想不到皇帝也会赖账,还赖得这么堂而皇之。古时候的皇帝不是都很讲究一言九鼎、金口玉言的吗?怎么到了她这里什么事儿都反过来了?眼看着事情就要成了,突然间一盆水浇下来火就灭了,沐之秋此时杀人的心都有了。
  看着萧逸,她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是真的生气了,不但生气,还气到不行。都是这个男人,要不是他死乞白赖地纠缠着不放,哪里会生出这么多事端?皇帝老儿先前明明都已经答应了,就是这个萧逸在那里左一锤子右一榔头地瞎搅合,她把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甚至不惜谄媚地讨好皇帝,就这,自己的目的也没达到。现在该怎么办?
  察觉到沐之秋情绪上的变化,太后突然颤巍巍地站起身,说:“梅香啊!你也扶哀家进去歇歇吧!哀家大概是身子还未复原,怎么又感到腹痛难忍了?”
  一听这话,上官云清赶紧搀扶住太后往内殿走,还没忘记转头对沐之秋说:“先进来给太后检查一下,莫要因小失大。”
  “哼!”沐之秋狠狠地瞪了萧逸一眼,和上官云清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太后进去了。
  萧逸直恨得牙痒痒,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他这个做孙子的和孙媳妇儿一左一右地搀扶着皇祖母?怎地就便宜了上官云清?
  方才自己说了那么多话,这个死女人都跟自己硬扛着,怎么上官云清只说了句莫要因小失大,她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他是不是该把她直接抓回来严加拷打,好好教教她该怎么做靖王妃?
  这么想着,萧逸就这么做了。等沐之秋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官云清已经被萧逸轻而易举地挤到了一边,他自己扶住了太后。
  沐之秋十分无语,这萧逸怎么着也有二十岁了吧?本来还觉得他是个冷漠稳重的人,怎么会干这么幼稚的事情?他是觉得自己失宠了在跟所有的人较劲儿吗?真应该建议这厮去好好做个心理咨询,到底是不是小时候受了什么刺激?
  懒得跟这种小屁孩儿计较,沐之秋安抚性地冲上官云清笑笑,“云清?你去打盆温水来,我给太后擦擦身子。”
  上官云清浅浅一笑,丝毫不介意萧逸恶狠狠的目光,一转身便出去了。
  将太后安置在床榻上躺好,沐之秋开始做体表检查。沐之秋不太会把脉,所以直接将这一项省略掉,等上官云清回来之后再进行。她还是使用二十一世纪最常用的体表检查,将太后的腹部在不同体位上细细地触摸了一遍。
  实在没发现什么异常,她才皱眉问:“太后?我实在看不出您哪里不对劲,要是您还想入厕的话,就直接说,别怕麻烦,我服侍您就行。”
  太后却笑道:“方才确实想入厕,可是现在又不想了。大概是这两天都泻空了,一会儿还是让御膳房给哀家准备些参汤吧!”
  “也是!能吃下去很快就会好的。”沐之秋点头,“不过不用只喝参汤,参汤补气,空腹喝吸收得不好,再说您大病初愈身子虚,也不适合一下子补得太猛,所以熬些糯软清淡的白米粥吃更好。秋儿会做几样开胃小菜,既有营养,又不油腻,太后可以……”
  话还没说完,萧逸就猛地握住了她的手……
  萧逸匆忙给太后行了一礼抬脚就要走,“孙儿府上有个上好的厨子,直接调给皇祖母便可。皇祖母想吃什么样的米粥和小菜那奴才都会准备,就不劳秋儿费心了。皇祖母今日身子已无大碍,便由上官先生接手医治吧?秋儿在外奔波了数月,想必也累了,孙儿这就带她回府好生调养,以后每日都会差人来接上官先生去靖王府给她医治,不出一月,保管让皇祖母看见一个白白胖胖的秋儿。”
  沐之秋一个脑袋两个大,这个萧逸,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前不久她还千方百计想要退婚,现在怎么可能跑到他府里去住?那不是羊入虎口么?
  条件反射地想要收回手,萧逸却越握越紧,沐之秋根本无法脱身。
  好吧,就算她是他未过门的王妃,这不是还没过门吗?哪有还没成亲就强掳回去的道理?这人真是不讲理,当着他奶奶的面就敢耍横,这世上还有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挑眉怒视他,冷冰冰的声音说出来:“王爷请自重!”
  自重?她嫌他不自重?脸上滑过霸道和蛮横,萧逸腕上稍稍使力,沐之秋就直直地撞进他怀里去了。她是他未过门的王妃,是他的妻,现在却左挑眉毛竖挑眼睛的,反正横竖都是看他不满意。他还就是不自重了,看她又能如何?
  “之秋?”上官云清刚一进门就看见沐之秋被萧逸强搂在怀里,惊呼一声,不由地往前跨了两步,手里端着的铜盆一歪,已泼出不少水打湿了衣襟,但他却视而不见,只是端着铜盆怒视着萧逸,那模样,好像下一刻就会将铜盆里的水都泼在萧逸的脸上。
  太后连连叫苦,如果先前逸儿非要和秋儿掐架是因为扫了面子,现在他是在做什么?
  静安王朝谁人不知逸儿最不喜女色,别说抱着哪个女子,就算看那女子一眼逸儿都嫌多余。唯独能与他说上两句话的也就是京城第一美女丞相府的二小姐沐之冬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逸儿竟会对秋儿用强,这孩子今日可不是真的魔怔了?
  被杀气腾腾的萧逸搂进怀里,沐之秋先是恼怒不止,很快,她就镇定下来。眼睛一眯便紧紧盯住了萧逸的眸子。要是萧逸此时有点自觉性,一定能察觉到她身上的危险性。
  她说:“放手!”
  她的声音极轻,除了搂住她的萧逸以外,其他人都听不清,但她的声音里却饱含了不容侵犯的高傲和冷冽,像一把用冰雕凿的匕首,狠狠地刺向萧逸。
  萧逸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挑,却依然霸道地说:“王妃该和本王回家了!”
  他没有说靖王府,他说的是回家。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跟一个女人说话,萧逸觉得,沐之秋此时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才对。
  可是沐之秋却突然低声念起来:“一、二、三……”
  还没等萧逸弄明白她在说什么,就见她突然抬起手在他眼前一挥,萧逸的身体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秋儿?你?”这一下太后的不安都变成了惊愕,秋儿居然把逸儿放倒了。这孩子当真大胆之极,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毒倒皇子,她不怕杀头吗?
  沐之秋将目光投向太后,颇带些委屈说:“太后,您也看到了,并非秋儿奸诈,实在是靖王爷欺人太甚。即便我与他早有婚约,如此轻薄于我也令人不齿,更何况靖王爷还想粗鲁蛮横地强抢秋儿回去,这般违背礼法祖制的下作手段实在让秋儿忍无可忍,秋儿是被逼无奈,才给他下毒的。”
  “你给逸儿用了什么?”太后不动声色地问。
  “螟蛉子粉。”沐之秋淡定地说:“秋儿在‘死亡村’发现的一种药材,只是使人神志清晰暂时无法动弹而已,无毒,最多半个时辰便可自解。”
  “可是螟蛉子的虫卵?”上官云清问道:“你是想用它替代麻沸散?”
  “嗯!”沐之秋面上一喜,竟忘了自己才被萧逸轻薄正一肚子火气,“我是有这个想法,以后给月月奶奶他们做整形手术时可以就地取材,只是效果不佳。”
  萧逸的肺简直要气炸了,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栽在沐之秋的手里?他只不过没有防备她而已,这才会着了她的道。这个女人不单单是藐视他,敢当着皇祖母的面将他毒倒了,现在还旁若无人地和上官云清大谈医道,她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吗?
  这什么螟蛉子粉,他以后一定也要让她尝尝。到时候定要将她毒倒在床上,困住她一辈子。
  这算是他和她的正式交手吧?好,很好,这一局算他输了,不过沐之秋这个女人,她真的惹到他了。萧逸就不信她能赢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