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背叛
  林震迅速将画面暂停,然后把画面放大了看。待看清鲍勃李胸牌上的职位后,林震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一片黑暗。
  鲍勃李的职位是行者组织的秘书长。行者组织以前根本没有秘书长这个职位,鲍勃李是什么时候自封了一个秘书长的职位?!
  林震被困在深山的这半年,外面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震屏住呼吸,他调出之前的新闻,搜索关键字“行者组织”。很快,屏幕上显示了铺天盖地的新闻。一桩桩一件件都像锥心蚀骨的利剑一样,将林震的三魂七魄剁得血肉模糊。
  之前半年发生的一切还可以有另外一种解释——细胞学院的确打算与行者组织合作,但是院长找的合伙人不是林震,而是,鲍勃李。
  “鲍!勃!李!”林震咬牙切齿嚼出这个名字,如果声音能杀人,此时画面里的鲍勃李已经是碎肉一滩。“卑鄙小人!暗箭伤人!你给我等着!!!”
  林震像雪怪一样对着屏幕嘶吼,奈何痛苦的咆哮过后,房间里只剩更加凄冷的安静,安静到无人应答。
  林震关了屏幕,梳妆镜旁的墙壁又变回一片雪白。惨白的墙面空空落落,连一丝灰尘都不愿在上面停留。
  林震闭上眼睛,他想起自己曾经听说过的故事。八年前他从细胞学院逃跑的一个时候,白木天不幸死于他制造的那场事故。后来他一直在逃,直到两年前因杀人罪被捕入狱。
  吴穹冰凉的话语在林震耳边回响:“你想象了一个吴穹出来,在梦里幻想着吴穹和阿天依然生活在一起。你仔细看看,世界上哪里有吴穹,吴穹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吴穹根本就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另一个自己。
  “怎么?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敢面对现实?你不过是觉得心里愧疚,觉得对不起阿天,所以幻想出一个吴穹,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吴穹。”
  林震猛然抬起头来,他四下看了看,想找到证据证明吴穹说得话不是真的。可是这房子里哪里寻得到阿天的影子,不过是林震一个人缩在地上幻想着他的春秋大梦罢了。
  林震又想起吴穹说过的话:“阿天对你那么好你也舍得痛下杀手,阿天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可惜这个人被你亲手杀死了。
  “你看,你幻想的吴穹就在这里。只有吴穹存在一天,你的阿天才会存在一天。要是吴穹死了,阿天就真的死了。”
  林震急得在屋子里到处乱跑,他自言自语四处控诉:“阿天没有死,我不是杀人犯!我没有杀阿天,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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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白木天带着装有林震新id的智能手表回到酒店。有了这块手表,林震就可以离开贵州了。思及此,白木天如释重负。
  输过房门密码,白木天开门便是壮志凌云一声吼:“林震!来拿你手表!”
  结果房间里没有跑出一个喜出望外的林震,倒是有个睁着无辜大眼睛的林震慢腾腾地走出来说:“白师兄,我在这里等你等到天黑,结果你心里只会念着你那个老相好。”
  白木天脚下步子一顿,林震到底又受了哪门子的刺激,怎么他脑子里的吴穹又跑出来了?
  为了不给林震带来二次伤害,白木天避重就轻地说:“我给你买了块新手表,你看看喜不喜欢?”
  林震脸上终于露出几分喜色,“白师兄给我买的,我当然喜欢了!”
  说着林震还把手腕伸到白木天面前说:“我要白师兄帮我戴。既然表是你买的,你就要负责帮我戴。”
  白木天忍住悲哀,耐心给林震带上今天新买的手表。
  从小到大,白木天接受到的所有教育都是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可是那些给他灌输这种思想的教授们,他们却不以这个标准警戒自身。他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冤冤相报。
  林震以前年少无知做下蠢事,朱啸林首先想到的解决方法不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而是用一模一样的手段报复林震。没有经历过这种痛苦的人,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心理折磨有多残忍,多恐怖。
  林震看着手腕上多出来的新手表,心里很是欢喜。可是对上白木天幽怨太息的目光时,他也跟着消沉下来。“白师兄,你为什么不高兴啊?我很喜欢你买给我的表。”
  白木天上前一步,他很认真地注视着林震说:“我接下来说得话,你一定要认真听。以前林震做过傻事,但是你不能单凭一件错事就把一个人定义为坏人。林震有他迫不得已的苦衷,这种痛苦就跟天塌下来一样。”
  “嗯!我知道。”林震应了一声。
  白木天不清楚林震所谓的“知道”是知道了什么,不过白木天已经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背弃盟友,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决定。“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呀?”林震眨巴眨巴好奇的大眼睛。
  “一个心理学专家。”白木天说,“她是当今全球最优秀的心理学家之一,她做事很低调,从来没有在任何大众媒体上露过脸。但是她很厉害,她可以帮你找回真正的自己。”
  林震对白木天口中的心理学家不大感兴趣,不过能走出这间房子他倒是十分乐意。林震的行李本来就不多,他带上爸爸买给他的黑皮箱,开开心心跟着白木天往超音速列车站走。
  一路走林震一路都在纳闷,他手里的箱子应该是林震的吧?对!是林震的爸爸买给林震的。可是他好喜欢这只箱子,哪怕他是吴穹他也喜欢。因为林震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是比阿天还要好的人。
  抓紧手里的箱子,林震屁颠屁颠跟在白木天后面,走进久违的超音速列车车厢。
  站台远处,一个身穿风衣的男人有大半张脸隐匿在昏暗的阴影里。他远远注视着两个比阳光还要帅气的男人走进车厢,然后他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出一句话:“目标已上车。”
  很快,男人的耳机里传回一个声音:“收到,一号观察员撤退,二号观察员立刻进入工作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