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
  许梁州的醋劲够大的, 黑着脸唬人的模样还真的有些可怕。
  单单拽着他的衣角, “你别闹了, 走了。”
  许梁州面色缓了缓, 也没再说什么, 冷哼一声, 从那两人身边走过。
  单单总觉得上辈子就是因为自己什么都不敢说, 怂怂的,他才会得寸进尺,所以走到一半的时候, 她停下来,神色认真,“你刚刚怎么能骂人啊?他也没怎么样啊。”
  许梁州不悦的弯下嘴角, “现在是去要号码, 等到之后就是上门要人了。”
  单单想了想,自己从小到大也没招几个人喜欢, 这学长也是今天才见的第一面, 哪里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是你想多了, 下次不要这样。”说着说着, 她便开始叹气,“指不定那两个学长要怎么看我了, 估计对我是没有好脸。”
  就怕影响同学关系,她妈才千叮咛万嘱咐的啊。
  许梁州巴不得那人离她远远的, “别搭理旁人, 爱看不看,走了,去你的宿舍。”
  单单诧异,指了指他,“你也去啊?那是女生宿舍。”
  许梁州不自然的点点头,“恩,我过去有点事。”
  “你能有什么事?你又不住那。”单单接话道。
  许梁州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自己先斩后奏保镖把她的行李直接扛到自己的公寓里,又暗地里把她的宿舍给退了,虽然说这样做不太好,但......他还是做了。
  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搂着她的腰,“走吧,我带你去宿舍。”
  “你知道怎么走啊?”
  单单是纯好奇,他上辈子和她念的都不是h大,怎么会对h大这么熟?
  许梁州得意一笑,“来了都不来了。”
  他的大姐夫是在h大外语系当教授,他的法语这么好,也有他大姐夫的一半功劳。
  到了宿舍处,许梁州跟着她直接的出现在了宿管大妈的视线里,他先开的口,“阿姨,我是来确认名单的。”
  阿姨警惕的打量着他,这宿舍里可从来没出现他这样年轻的男孩子,一看就不是宋女儿来上学的爸爸,阿姨的目光看向他身后的单单,问:“你是她什么人啊?哥哥?还是叔叔?”
  叔叔你个球。
  许梁州弯唇一笑,温柔和善,按着单单在后边蹦跶的身体,“我是她亲人,她不住宿的。”
  单单拧了一把他的腰,他嘶了一声,下手真狠啊。
  单单连连摆手,解释道:“阿姨不是这样的,我是新生,今年就是住这,不信你查查。”
  阿姨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本,低头翻阅着,“名字。”
  “单单。”
  阿姨把手里的本本翻了个遍,最后抬头,“没有你的名字,你是不是走错楼了?柳园还是桃园?”
  单单拧眉,“没有走错,就是这,外院的今年都在柳园,我真的没走错,阿姨您再帮我找找吧。”
  阿姨耐着性子又给她找了一遍,“真没有。”
  “不信你自己找。”
  单单接过小本,在上面确实没有自己的名字,她侧过身,沉下小脸,满是不开心,“是你干的?”
  虽是问句,但在心里基本都肯定了。
  能有这么大本事的除了他还有谁?
  许梁州把她从女舍一楼大堂拉了出去,眼神无辜,“宿舍环境不好,六个人挤在一块呢,我怕你不习惯。”
  单单环抱着手,冷着脸,反问道:“那你觉得哪里的环境好?”
  许梁州痞痞一笑,一点都不难为情,“我家啊。”跟着又说:“你别误会啊,是我自己的公寓,买了两年了,冷冰冰的,我一个人住有点害怕,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多好啊,还能省下每年一千多的住宿费。”
  单单皮笑肉不笑,“我告诉你,把我的行李还给我。”
  “还给你也没用。”
  “我就睡楼底下,睡地上,我就不信没地方给我了。”
  许梁州叹了口气,好笑的看着她扬起小脸的模样,托着她的下巴,问道:“不愿意搬出来和我住?你从小就没住过校吧?真住了问题多多。”
  单单对出去住这事不是不心动,上辈子住了三年的学校,大三的时候才搬出去和许梁州一起,那三年也是煎熬的很,她们宿舍有两个喜欢熬夜和男朋友打电话的女孩,还有个女孩子睡觉从来不脱鞋,听起来就奇葩,总之宿舍关系很一般就是了,而且压抑。
  她也纠结......
  不过她还是没那么容易松口,“不行的,真不行,你别这样弄。”
  许梁州的手指缠绕着她乌黑的发丝,想到了她的顾虑,“你是担心我会对你动手动脚的?”
  他语气诚恳,“你放心,我不碰你,只要你没同意,手我都不敢拉呀。”
  单单哪能这么轻易就相信他,“不、行。”
  她都做好被他吓唬的准备了,他却是卖起惨来,抱住她,手脚并用,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深埋进她的颈窝处,“陪陪我,我一个人太孤单了,我还可以照顾你。”
  “你也可以监督我吃药。”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别担心那些。”
  单单又一次可耻的.....心软了,明知道他说的是假话。
  主要是他卖萌的样子......真的很讨人喜欢。
  许梁州的公寓不大,两室一厅,还有一个小小的厨房,装修的风格也是冷色调,黑白灰,并不是单单喜欢的那种。
  两人的房间就只有一墙之隔,这件事他蓄谋已久,所以她的房间是有被重新装修过的,粉粉的房间很有少女感,细节之处也都很用心。
  许梁州这个男人,真想讨好或者说真的决定为一个女人付出,他能把人的心给柔化了,他是拿全部来换。
  可他也要的是等同的付出甚至更多的得到。
  许梁州把她送到公寓里就又回了一趟h大,他是去办入学手续的。
  他碰到了他的大姐夫席竟,显然,这不是巧合。
  席竟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拎着黑色的电脑包,高大修长,生的唇红齿白,看上去就斯文。
  “姐夫。”许梁州先发制人。
  席竟笑笑,“来报道?”
  他挑眉,吃不准他姐夫想做什么,准确来说,是弄不清楚他姐想怎样。
  “对,姐夫现在没课吧?”
  席竟今年也三十了,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细纹很明显,不过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谁说的?大二大三的早就开学了。”
  许梁州长长的“哦”了一声。
  “姐夫还有事?没事我走了哈。”
  “有。”席竟提了提鼻梁上的镜框,若有似无的笑着。
  “什么事?”
  “我听你姐姐说,你选了临床医学是吗?”他问。
  许梁州眯着眼,“对。”
  席竟侧过身,“那就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你将来要上的课,以及必修的书。”
  许梁州勾唇,笑容冰冷。
  他父亲还是没死心让他走他的路啊。
  许梁州当初是同意学双学位,但,第一学位是临床医学,第二学位才是法学。
  且法学得到大二才能学,而且是用周末以及暑假的时间来上课的。
  席竟带许梁州去看了一节解剖课,人体解剖,五脏六腑的缝合,以及头骨和骨骼的解剖,实验室里的福尔马林味道很重。
  许梁州看的很认真,没有恶心不适的反应。
  眉宇间隐隐有了更浓重的兴趣了。
  是的,他觉得很有意思。
  出来之后,席竟直接说:“你必修的书有36本,选修的书有17本,你真的要学?”
  “为什么不?”还挺有挑战的,说要学医从来不是随口一提,他是铁了心的,从第一次梦见之后就起了学医的小火苗,再就是操场那次她脱口而出自己会死,他就想,他绝对不能让她死。
  绝对不能。
  “不害怕?不恶心?我记得你可是有严重的洁癖的。”席竟慢悠悠道。
  许梁州侧目,龇牙,“姐夫,你一个法语教授都不害怕,我怎么会害怕?”
  席竟一怔,“好,我知道了。”
  “那姐夫,再见了。”
  “恩。”
  席竟给许茗打了个电话。
  “怎么样?”她在那头问。
  “求我我告诉你。”他低低道。
  那头沉默了会,“再不正经,回家把你打一顿。”
  “别费心思了,他乐在其中,很喜欢。”
  许茗爆了粗口,“沃日,从小的变态啊,好了我知道了。”
  “啪”的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
  席竟笑着摇摇头,真是无情。
  许梁州再次回到公寓,单单在厨房里做饭。
  他进门就看见她在系着围裙忙活的样子,闻着香味,她应该是在煮粥。
  首都在北,她自小在南方长大,肯定会吃不习惯。
  他站在她身后看了很久,觉得她这样真他妈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