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不得不说,希尔德可谓是步步为营,被骂进口绿茶完全是他应得的。
  果然,周济慈略微思索一下就同意了。
  两人入座后,红幕缓缓拉开,演出正式开始。
  每到故事高潮的阶段,希尔德会用德语复述一遍齐格弗里德的台词:
  【wennduirwarst,dannseijetzt】
  【wirschauenzan,tachenatea,lippenzulippen,aunzuaun,daitdubist,dievergannheitistunddiezukunftist】
  【ichgubeandasschicksal,ichwei??,dasswirdazubestitsd,zanze】
  他念台词时,看向周济慈的眼睛专注又迷人,那眼神里藏着一团火苗,仿佛在情欲沉迷的深渊摇摇欲坠。
  温热的呼吸打在周济慈的脖颈处,有些发痒。
  虽然不知道希尔德在说什么,但他那种炙热的眼神让周济慈心上一热,不禁问道:“你在说什么?是齐格飞的台词吗?是什么意思。”
  希尔德意味深长道:“我不告诉你。”
  周济慈似笑非笑地乜了他一眼,两人不再说话,继续观看表演。
  当戏剧落幕后,周济慈感叹:“真是个好故事。”
  但一想到如齐格飞这样的英雄,却是悲剧的结局,他心里又难免感伤。
  太过沉溺戏剧故事,他的情绪也变得有些敏感。
  演出结束后,希尔德的司机来接他,他从车后座里拿出一束伯利恒之星,递给周济慈:“记得你以前就给我折纸玫瑰,这是我后花园里新种的品种,你拿回去,插在花瓶里,很香的。”
  周济慈接过那一小束白花,轻笑道:“谢谢你,那我先回去了,我明天还有早课。”
  希尔德点头笑道:“那好,明天见。”
  两人告别后,希尔德望着周济慈远去的背影,心道:是时候收网了。
  他哼唱着《齐格弗里德》的旋律,心里得意得很,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和希尔德看完歌剧后,周济慈回到他和人合租的房子。
  自从发现学院寝室的室友偷他的内裤后,他就搬出来住,目前合租的室友是个来自俄罗斯的直男,每天和不同的美女出去约会。
  不仅如此,室友还是个东正教徒,绝对不可能搞基,他很放心。
  室友见他回来,搭话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和女朋友在外面约会吗?哟,还有花呢。”
  周济慈在玄关处换鞋,笑道:“怎么会,是和朋友出去看了场歌剧,小时候遇见的朋友,没想到长大后还能重逢。”
  室友目光微动,像是在开玩笑道:“原来是青梅竹马,不过你确定不是对你别有所图的男人吗?你真的没考虑过找男朋友吗?”
  这里可是腐国,找男朋友是件非常正常的事。
  男朋友?
  周济慈下意识地一愣,说实话,他长到十八岁,他真没有对谁有过爱情。
  主要是他从十六岁起就陆陆续续地遇到各种奇形怪状的变态,这一度让他想去找神父给自己驱魔。
  那种疯狂的、不顾一切的激烈情感,真的是爱情吗?他们到底是爱我,还是爱他们幻想出来的完美偶像。
  很长一段时间里,周济慈都在质疑这种感情。
  但希尔德真的不一样,这种和他正常来往,性格开朗大方的男性朋友,他真的很少遇到,他们甚至还有很多共同志趣。
  如果是希尔德和你交往,你会感到厌烦吗?
  好像并不会。
  虽然心里各种情绪起伏,但周济慈表面还是淡笑道:“暂时没那个打算,对了,厨房里有我中午熬的鸡汤,你随便盛。明天我要做红烧鱼,你想一起吃,就记得早点回来。”
  室友顿时热泪盈眶:“keats,你真好,来英国前,我做梦没想到他们杀猪居然不放血,呜呜呜。”
  那是当然,什么是地狱?地狱就是德国的警察、法国的工人、英国的厨师。
  周济慈也是实在受不了英国的魔鬼饮食,才学会自己做饭的。
  和室友又说几句话后,周济慈捧着那束伯利恒之星,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思索是不是应该为希尔德学习一下德语。
  今天看的歌剧虽然听说过,但是因为他不懂德语,他和希尔德罕见地没有话题可以聊。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上网查找《齐格弗里德》的演出视频。
  他点击播放键,熟悉的音乐响起。
  当他听到几句熟悉的发音时,他下意识地点击暂停键。
  这几句台词好像是希尔德中途对他念的台词。
  嗯?
  周济慈看向中文台词,目光不由一顿:
  【如果你一向都是我的,现在就做我的。】
  【我们目光相接,交换着气息,双唇对双唇,眼睛对眼睛,这样你便是我的,过去是如此,将来也是如此。】
  【我相信命运,我知道我们注定要在一起的。】【2】
  ……
  原来是齐格飞对妻子的表白。
  他看向桌上的那一小束伯利恒之星,小小的洁白的花朵,上面甚至还有几滴晶莹的露水,明显是刚从后花园摘下来的。
  据说那是齐格飞的妻子最喜欢的花。
  希尔德……是在向自己表白吗?
  第39章
  一想到希尔德是在向自己表白的事实,周济慈罕见地开始出神。
  这么久以来,他其实看得很清楚,学院喜欢他的,无非是贪图一时的青春和新鲜,又或许只是喜欢他舞台上的某个角色,真心又能又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