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绝境
  盗贼之王弹跳力十分惊人,地面和墙面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仓库区四通八达的小巷简直是他天然的主场。
  普通人只能看到一道黑影在巷子中转折闪动,黑剑佣兵们即便有巨龙血统,肉眼也根本捕捉不到敌人,只能乱打一气。
  密集的子弹和弩矢覆盖下,纵然范克里夫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等他冲到五名佣兵组成的盾牌阵前时,已经被击中四五次。
  内衬的秘银软甲替他挡下皮肉之伤,但箭弹的力道透甲而入,隐隐作痛的身体提醒着他,胸前和大腿至少淤青三处,这大大影响了他的动作。
  他没有傻到正面冲撞重装盾兵,而是在对方长枪的范围外急停,身子一扭,五指散开,几枚细小的暗器分射敌兵的眼睛,然后迅速俯身前窜,一对宽刃直刺两名佣兵的膝盖。
  身着厚甲、手拿钢盾的佣兵身躯笨重,范克里夫的速度又太快,根本躲闪不了,腿甲缝隙被宽刃准确命中。
  暗器同时见功,几声惨叫爆发,五名盾兵,两伤膝盖,一伤眼睛,其他三个也惊的手忙脚乱。
  五人组成的盾阵一个照面就崩塌出一个缺口,范克里夫狂笑一声,挥舞双刃一跃而过,陷入刀丛的五名盾兵几乎同时惨呼着倒地。
  后方的黒剑佣兵早有准备,一张巨大的乌黑钢网在空中铺展开来,盗贼之王三面都被大网罩住。
  范克里夫心中冷笑,他精通各种奇兵异器,渔网这种东西,他玩的比谁都熟练。
  只见他单刃斜指,飞速弹跳至空中,略转手臂,便用刃尖将巨网的一角裹住,然后整个人猛的回身,巨网被这巨力一扰,像被一阵狂风掀开,竟然反卷而回,倒把前方的七八个佣兵网成一团滚地葫芦。
  “饭桶!”
  空中的女伯爵气得大骂,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精心调制的龙血佣兵本是她心目中的王牌,没想到在盗贼之王面如此前不堪一用,要不是为了维持真视之眼,她已经亲自动手了。
  地面的巴博萨心中一颤,作为黑龙公主亲近的面首,他最能直观的感受到主人的杀气。
  范克里夫跃过巨网,顺手洒出一把绿色的毒粉,把渔网中的佣兵毒的哇哇乱叫,然后脚步不停,转眼便前冲了十几米,后方的弓手和火枪手根本拦他不住。
  盗贼之王连续突破三道防线,双刃每挥起一次就带走一条生命,转眼间便又宰了六个敢于拦路的佣兵,但不知是由于暗伤还是疲劳,也出现了一丝失误,被一名临死前的佣兵用战锤擦过侧腰,受了些许内伤。
  眼前只剩一个敌人了,样子看起来就是佣兵头领,杀了他前方便是一片坦途。
  范克里夫强忍腰间的疼痛,直接发动“影袭”,速度骤增数倍,化作一道黑影杀向对手。
  巴博萨不闪不避,连腰间的武器也没有抽出,强壮的双臂猛的张开,仿佛在用一个大大的拥抱迎接老朋友的到来。
  范克里夫心知有诈,脚尖一顿,原本攻向喉咙和心脏的双刃倏的收回,整个人化作一道裹着银光的黑色弧线,从高大的敌手腋下蹿过,转身便是一记背刺。
  双刃略一滞涩便破甲而入,兵器入肉的手感令范克里夫兴奋不已,无往不利的双刃刺破护甲后,他便是掌控敌人生命的死神。
  “嗷!”巴博萨的心肺同时被刺穿,普通人会立即死亡,但他早已不是普通人类。
  他浑身的肌肉疯狂鼓胀,全身的盔甲同时崩开,整个人转眼间就化作一头面目狰狞的人形龙兽,背后流出的鲜血立即凝固为深红色的结晶。
  盗贼之王的双刃被龙兽紧紧夹在胸腔内,他心中一惊,想要弃刀而走,但却晚了一步,一条黑色的巨尾突然从龙兽双腿间甩出,扫中他的小腿。
  范克里夫闷哼一声,滚落地面,迅速的强撑着俯身站起,钻心的剧痛从小腿伤处传来,他暗叫不好,这个感觉一定是骨头开裂了。
  巴博萨却也不好受,不顾一切激发体内的龙血精华保住了性命,心肺的重创令他转身都有些乏力,发出全力的扫尾一击后伤口已经有些压不住。
  “干得好,巴博萨!”空中的女伯爵大声命令佣兵们,“杀了他!”
  后方的佣兵围了上来,范克里夫镇定的单腿独立,双手凭空一挥,一根黑色的长鞭就出现在他手中。
  啪啪两声刺耳的巨响,冲在最前头的两名佣兵几乎同时被长鞭抽中额头,顿时眼鼻溅血,惨叫着昏死倒地。
  范克里夫气定神闲的摆出金鸡独立的姿势,缓缓将鞭子收回,镇静自若的气势一时震慑住所有敌人。
  盗贼之王杀人的手段有多狠多快,刚才所有人都历历在目。
  只剩个位数的追兵们踌躇不前,有人拿出备用的弓箭和火枪射击,但范克里夫单腿移动也比一般人灵活百倍,微微侧身或小跳两步,便能轻松躲过稀疏的子弹和飞矢。
  他单腿蹦跳的身形实在有些滑稽,但佣兵没有一个笑得出来,一股恐怖的龙威从半空倾轧压而下,黑龙公主再也无法忍耐下去,终于出手。
  地面上的所有人突然发觉空气的温度急剧上升,范克里夫的心脏猛然狂跳,身经百战的身体对死亡的威胁有着自然反应,他浑身的肌肉都僵硬起来。
  “疾跑!”
  范克里夫立即发动压箱底的逃跑法术,虽然只有单腿,但速度仍然骤增数倍,像一道青烟瞬间逃出真视之眼的范围。
  “消失!”
  强效隐身使他的身影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套连招曾让他逃过无数次绝境的追杀。
  但此刻他却没有生出丝毫逃出生天的喜悦,因为他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炽热不增反减,死亡的阴影仍旧压在头顶,而他已经无计可施。
  “嗷!”野兽一样的尖啸突然爆发。
  天空为之一亮,黑龙公主的法术终于完成,一道庞大的扇形火柱出现在天空,瞬间将白云染成赤红色,仓库区的整个西南角都在暗色龙息的笼罩之下瑟瑟发抖。
  火火火,全是火。
  一时之间,不管是建筑还是生灵,也不管是黑剑佣兵还是盗贼之王,灭顶之灾的烈焰已然降临。
  “暗影斗篷!”
  前后左右全是致命的龙息,范克里夫无处可逃,本能的使出最后的保命手段,整个人被一团散发异彩的阴影笼罩,仿佛遁入另一个位面,龙息如春风拂过,根本无法伤害到他。
  但身后的黑剑佣兵和四周的建筑物就没那么幸运了,在极度高温的龙炎下,即便有着龙族血统的佣兵们,也瞬间被烤熟。
  四周的仓库更是全部被点燃,零星的惨叫接二连三的响起,那是少量躲在仓库中的码头工人正在被高温惩罚。
  只能持续五秒的”暗影斗篷”很快失效,盗贼之王头也不回的向前狂奔,两侧燃烧的仓库将他浑身烤的发烫,体内的水分在快速消耗。
  连续的施法和杀敌,再加上各处暗伤,他的体力终于要见底了,烈焰和浓烟夹缝中的小道仿佛没有尽头。
  冲天的大火中不辨方位,范克里夫迷失在火焰中,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身形也踉跄起来。
  “哼!”
  一声令人绝望的冷笑突然从头顶传来,女伯爵已经从半空追了上来。
  “地刺牢笼!”
  地面震动,几根尖利的石柱突然从脚下突刺而出,盗贼之王单腿奋力一跳,躲过地刺,但头顶风声响动,天灵盖猛然遭遇女伯爵法杖的重重一击,整个身体直接向原地坠落。
  他奋力的在空中一扭,试图错开下面的地刺,但女伯爵一声娇喝,有根尖利的石柱突然暴涨,可怕的力量直接洞穿两层护甲,瞬间刺穿他胸腹之间的要害,把他整个人悬挂在这根石柱之上。
  胸腔内热流上涌,盗贼之王忍不住喷出一大口裹着内脏碎片的鲜血,胸腹伤口流出的血更是立即将整根石柱染红。
  但他仍没有放弃,双手抱着石柱奋力前倾,忍受着身体撕裂的巨大苦楚,试图从石柱尖上脱身。
  漂浮在半空中的女伯爵兴奋的看着这个人类的垂死挣扎,他人的痛苦总能给她带来巨大的快乐,更别说是这个给她造成严重损失的仇敌了,一时之间也不急着拧下对方的脑袋。
  “我知道可能是废话,但我还是想问一句,”黑龙公主戏谑的冷笑道,“做我的奴仆,我允许你活下去。”
  范克里夫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又咯出一大口血,临近死亡,他的头脑却出奇的清晰——女伯爵是不可能饶恕他的,只是想诱出他的丑态然后无情嘲弄罢了。
  而他自从叛乱以来,也从没打算屈服于任何人。
  “我的…女儿…一定会…”
  话还没说完,一抹金色的流光突然闪现在眼角,范克里夫的目光立即被吸引过去。
  女伯爵也猛然转头,只见码头方向上,一道金色的闪光像流星般向此处疾速飞驰,令人厌恶的神圣气息汹汹扑面而来。
  来者不善,女伯爵挥舞手中沉重的法杖,飞速释放出一道黑龙族特有的地系魔法:“重力漩涡!”
  一团巨大的黑色漩涡凭空出现,强大的引力仿佛将周围的空气也凝固住。
  就连奄奄一息范克里夫也被这股力量牵引,如果不是被刺穿在石柱上,可能整个人都会被漩涡吸入,挤压成一团肉球。
  金色流星没有强冲重力漩涡,而是在百步外骤然停下,女伯爵这时才看清,金光之中,是范德林-血魂向她提到过的,那个来自铁炉堡的人类圣骑士,黑发黑瞳,不会有错。
  “初次见面,奥妮克希亚公主!”
  乌纳斯扇动着金色的双翼悬浮在空中,好不容易见到黑龙公主,他没有急着发起攻击——他独自飞来,奥马尔大师和众部下还在后头,拖延点时间总不会有错。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被对方一口叫破自己的真实姓名,黑龙公主不由有些失色,她本不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类看在眼里,但此刻相见,对方身上的气势一点也不输自己,这让她收起轻视之心。
  “小爬虫,我不管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与我作对的下场就在脚下!”
  乌纳斯瞥了一眼地面,盗贼之王的惨状令人不忍直视,“范克里夫会首,别来…有恙。”
  “咳、咳,”范克里夫奄奄一息的咳嗽着,突然回光返照般的打起精神,“交给凡妮莎!”他用最后的力气袖口猛抖,一枚暗金色的匕首射向圣骑士。
  女伯爵可不会坐视他的小动作,轻挥法杖,驱动重力漩涡拦截,金匕被漩涡的引力吸引过去,轨迹由直变弯,飞向女伯爵手中。
  乌纳斯刚想有所动作,女伯爵另一只手接连释放三道火柱,封锁了他的前路。
  暗金匕首被漩涡牢牢吸住,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眨眼间落入女伯爵掌中。
  眼见自己的信物落入敌手,范克里夫心急如焚,他最担心的就是死后无人能掌控迪菲亚的大局,兄弟会四分五裂,自己半生的心血毁于一旦。
  年轻的女儿虽已是个高明的刺客,但收买人心的能力可能还不如一个兽人苦工,范克里夫最信任的副手巴基尔和罗素-血誓也不足以服众,其他人难免会动心思。
  最高权力的更迭总会伴随激烈的斗争,即使现在处于与暴风城的战争状态,向来肆无忌惮的盗贼头目们也很可能发生内斗。
  所以范克里夫只能选择把自己的信物交给圣骑士,让他帮忙转交给自己的女儿——之前委任凡妮莎监视老元帅三人,据手下报告,黑发圣骑士与凡妮莎似乎相处的不错,更重要的是,现在的范克里夫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但女伯爵的强力拦截将他打入绝望的深渊,盗贼之王一边吐血,一边声嘶力竭的喊道:“圣骑士,抢回它,你将得到难以想象的回报!”
  “哦?”乌纳斯还没回应,女伯爵却玩味的笑了一声,她把玩着暗金匕首,“我本以为这只是你们人类无聊的装饰品,没想到你这么重视它?”
  她盯着匕首的双眼闪过一道光芒,然后恍然道:“原来如此。”
  只见女伯爵合拢手掌,看起来白嫩的五指硬若金刚,暗金匕被轻易捏碎,一小卷羊皮纸出现在碎裂的匕柄中。
  “这是一张地图?”
  羊皮纸上是一幅写满密文的图画,只能依稀看出一张模糊地图的影子。
  范克里夫闭上双眼,刚才的喊叫似乎将他最后的精力也消耗完了,被黑龙公主识破秘密更是让他难以接受,所幸闭目等死。
  狡兔三窟,作为暴风王国最高通缉犯,范克里夫的秘密巢穴多不胜数,而最隐蔽的一处据点是座海外小岛,如果不依靠海图,连他也无法找到准确路径。
  迪菲亚自成立以来,四处劫掠,并占据了西部荒野的金矿,所得的大量财富,除去用于建设兄弟会的部分,其他大半都被范克里夫藏入这个秘密据点,这是他交给女儿最重要的遗产——即使最终兵败,也能靠这笔财富东山再起。
  海图上的密文他只教过凡妮莎一人,如果自己的女儿得不到,他宁愿让这笔宝藏永远埋葬,也不会开口给仇敌解谜。
  “看来这张地图藏着你的大秘密呢,难道是你的小金库?”女伯爵随意扫了几眼地图,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我会遵从你的遗愿,把这张羊皮卷交给你的女儿,但是,我身边也正缺一个女仆人,她应该很适合这个低贱职业!”
  黑龙公主富可敌国,并不将一个盗贼头子虚无缥缈的秘密财宝放在眼中,却不妨碍她享受敌人的痛苦——既然范克里夫临死前最记挂的就是他的女儿,那就必须好好炮制她一番,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范克里夫仍旧闭口不言,他绝望中的倔强令女伯爵更加愉悦,随手将羊皮纸收起。
  乌纳斯却有些眼热,圣光天使般的高大上形象弃之不顾,开口就露出财迷般的戏谑语气,“范克里夫老板,如果真是藏宝图,我帮你抢回来能分几成呀?”
  “哈哈哈哈!”女伯爵被逗得哈哈大笑,“不自量力的小爬虫们,你们可以来试试!”她已经敏锐的察觉到,地面上有几股充满敌意的力量暗中盯上了她,那必然是圣骑士的同伙。
  “试试就试试!”
  后援被发现,乌纳斯没必要再拖延时间,他猛然朝上疾飞,在高空划过一个倒v字的金色轨迹,双手擎剑,全力刺向敌人的头顶。
  他出手就不留丝毫余力,这一剑的速度和力量都在瞬间臻至巅峰,被撕裂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整个天空仿佛都被这道金光一分为二。
  人未到,恐怖的气压已经让女伯爵身陷暴风,她不敢小觑,一声咒令,身前的重力漩涡突然扩张数倍,力场反转,由引转斥。
  乌纳斯不管不顾,一剑刺入黑色漩涡,巨大的排斥力裹夹而上,让他速度骤降,仿佛身周都是粘稠的泥潭。
  但居高临下,超越极限的力量和速度赋予他极强的动能,这一剑仍旧刺破漩涡,直刺女伯爵前额。
  与此同时,炽热的烈焰射线和精钢劲箭突然从左右两侧的地面出现,一前一后袭向女伯爵的后背。
  “爆!”
  命悬一线,女伯爵镇定的大喝一声,重力漩涡瞬间回缩,然后猛然一胀,爆炸开来。
  在狂暴的力场中,乌纳斯和女伯爵就像两颗猛烈相撞的皮球,都无法稳住身形,在空中翻滚着反向弹开,就连烈焰射线和箭矢也被混乱的力场搅乱了方向,无法命中目标。
  “有趣!”女伯爵狰狞一笑,一滴鲜血从额头流下,斜斜的划过她精致的脸庞——圣骑士的剑尖仍旧在她饱满的额中留下一个小小的伤口。
  “接下来更有趣!”乌纳斯反唇相讥,力场爆炸将他猛然推往反方向,就像被一柄大锤击中整个身体,腥气上涌,浑身的肌肉震荡不休。
  地面上,佩蕾拉和火叶发动攻击后立即转移阵地,消失在浓烟下的小巷。
  “烦人的小虫子!”
  女伯爵怒骂一声,刚准备动手清除害虫,圣骑士的身后突然闪现出点点白光,一个接一个身着长袍的施法者通过短距离传送术抵达——来的正是以黑胡子导师为首的法师院众人。
  乌纳斯回头一瞥,便看到混在人群中的奥马尔大师,心下大定。
  黑胡子法师轻身一跃便漂浮上半空,与圣骑士肩并肩,两人相互点头,虽是初次见面,但无需多言已经达成默契。
  女伯爵心中涌出不好的预感,大声质问道:“奥因克,你们法师院竟敢与温德索尔的同党联合,这样的行为形同叛国!”
  黑胡子也就是奥因克法师,平静的声音中蕴含着怒火,反问道:“普瑞斯托女士,请您解释一下银行经理室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伯爵一时语塞,立即明白袭杀埃尔南院长的事情已经败露。
  原来,乌纳斯一众登陆后,乌纳斯率先飞向仓库区的战场,火叶、佩蕾拉、夜月三人在地面跟进,而奥马尔大师和娜塔莎则留下调停码头的战斗。
  奥马尔“龙学家”的名头在法师界很有分量,黑胡子奥因克自然认识,达拉然大法师的建议不可忽视。
  罗素-血誓作为范克里夫的头号保镖兼顾问,在码头上没有其他大头目的情况下,无人敢反抗他的命令。
  两位强大的施法者联袂调停,码头上对战的双方暂时停手,迪菲亚撤回包围传送门的水手们,奥因克得以通过传送门回到贸易区的银行——他一直记挂院长的安危。
  赶到经理室便发现昏迷中的埃尔南院长,已经奄奄一息摸到死神的大门,奥因克急忙呼救,叫来牧师紧急抢救,然后便急匆匆的回到码头——
  无论女伯爵是不是如奥马尔大师所说,是条黑龙伪装,他都必须弄清真相。
  于是他带着码头的所有法师,与奥马尔大师一同传送到仓库区的战场,当面对质女伯爵。
  “不管银行发生了什么,那都是意外。”在这么多人面前,黑龙公主拒不承认,否则她在暴风城多年的经营便化为乌有。
  “那么您能否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意外?”
  “你没资格质问我,奥因克!”女伯爵的怒气直冲云霄,“我是贵族议院的下任首席,你们反抗我,就是反抗暴风城!”
  “徒劳的狡辩到此结束,”奥马尔大师平静的声音盖过全场,黑胡子为他争取的这点时间已然足够,艰深拗涩的咒语在心中默念至尾声,破幻法术终于完成,“现出原形吧,奥妮克希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