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严洛东来到薛宸面前,作揖回禀道:
  “人都在这儿。”
  薛宸点头:“嗯,她呢?”
  严洛东指了指拱门外,说道:“在担架上,就在门外呢。”
  薛宸一边走上石阶,无视一旁的乌氏,直接走入了花厅之内,韩氏压着左氏入内,一刻都不肯松手,乌氏被大部队逼着只好进去,薛宸坐在昨天来的时候那个位置上,看了一眼乌氏,乌氏顿时就有些心虚,不过却硬逼着自己振作,走到薛宸面前,颐指气使的说道:
  “世子夫人,你的人这是什么意思?淮南王太妃是来府中做客的,你就放纵你的人擒住她,是否也太不把我们汝南王府放在眼里了?快些叫人松开,否则,否则我可就喊人来了,到时候大家脸上可都不好看。”
  薛宸勾唇一笑,说道:“太妃请便,我还正愁看客太少呢,你去多喊些人来,我还要谢谢你呢。”
  乌氏被这年轻的女子逼得说不出话来,色厉内荏的甩了袖子,左氏披头散发的喊叫:“薛宸,你好大的胆子,就是你们卫国公府的老太君,也不敢如此对待于我,你放肆!”
  薛宸对韩氏使了个眼色,韩氏就伸手捂住了左氏的嘴,薛宸不和她废话,直接问道:“这就放肆了?太妃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昨夜你们派人闯入我的院子里,从我的床上抬走了一人,这样放肆的事情,我还没有和你清算,如今这样对你,如何就放肆了?”
  左氏听她这般说话,又看见金三被缚跪在外,事情必定是没成的,可是既然事情没成,她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薛宸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而且金三他们又不是昨天晚上进房的时候被薛宸抓住的,所以她一点都不怕,毕竟薛宸她拿不出证据来。
  可一抬头,就对上了薛宸似笑非笑的脸,左氏的心中一突,就听薛宸突然凑近她问道:
  “对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没瞧见淮南王妃在哪里?”
  左氏看着薛宸笑如佛陀的样子,心中突然就一阵冰寒,难以置信的对薛宸瞪起了惊恐的双眼。颤抖着嘴唇,对薛宸问道:“你,你把她怎么样了?”
  薛宸突然就笑出了声,然后又突然冷下来,说道:
  “太妃这话说的,我能把王妃怎么样呢?她不是一直和太妃住一个院子里的吗?”不等左氏回答,薛宸便站直了身子,往外头喊着问了一声:
  “严护卫,廖护卫,你们谁瞧见淮南王妃了吗?”
  严洛东上前一步回道:“回少夫人,我们没瞧见淮南王妃,从昨夜开始,我们就一路追寻那些闯城门的贼子,追到了三十里外一处森林,才抓到了他们,这几个就是匪首,除此之外,我们还带回了一个在马车上的人。少夫人要把她抬进来看看吗?”
  薛宸盯着左氏,说道:“好啊,抬进来吧,看看这些匪人处心积虑,费劲千辛要掳走的人到底是谁。”
  一个白色的担架给从拱门外抬了进来,身上还裹着被子,发髻已经全都松开,黑发从被褥一端垂下,枯黄的发尾一晃一晃的,晃动着左氏的心,除此之外,还有被褥另一端的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以及……残破不堪的裙裤……
  左氏凄惨的大叫一声,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就扑了出去,担架被摆放在金三他们几个黑衣人面前,左氏扑上去,扯开了被褥的另一头,淮南王妃惨白憔悴的脸就暴露在阳光之下,眼角的泪似乎已经哭干了。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景象给吓坏了!
  饶是韩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却依旧忍不住避开了目光,而娄映烟转过去就趴在栏杆上吐了起来。
  廖签瞧着一直到被他们押送回了汝南城都一身傲骨,铁骨铮铮的金三,这下彻底崩溃了,只见他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良久之后,才见他痛苦不堪的以头扣地,发出巨响,喉咙里不住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廖签这个刀口舔血的人看了都不免心寒,转头看了一眼严洛东,似乎现在才有些明白,他凌晨不让他直接把真相说出来的原因是什么了……要想对一个人的打击大一点,就是要让他毫无防备的时间久一点,看到这里,廖签几乎都有些开始同情那个金三了……不过,谁能说,这一切不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呢?
  如果不是被少夫人早早的发现了他们的计划,现在凄惨惨躺在这里的会不会就是……一想到这里,廖签就及时打住,不敢再往下想了,可以说,这些人现在有多惨,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有多可恨!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来了!!!!不要觉得宸姐下手狠,她真没做什么,一切都是敌人的原计划,只不过,她把被害人换了个而已!谁让他们自己那么坏的呢,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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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文简介:纪家出美人,四姑娘琬琰更是艳绝天下。
  奈何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挖空心思辗转三嫁,却最终湮没于后宅,落得个容貌尽毁,德行皆丧的下场,被家族驱逐出京,又遇车夫谋财害命,将她杀死于路途,灵魂出窍,眼看着自己的身子一日日腐败,终明白再美的躯壳不过是画骨画皮。
  可再醒来时,她又变成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艳动天下的纪四姑娘,这一世她再不去追求那些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愿嫁那前世替她收尸之良人,从此安分度日,奈何……前夫们却一个个又缠了上来。
  额,这位良人,虽然你有纨绔之名,但我不在乎,可你要追就好好追,干嘛总用那种我欠你很多钱的眼神盯着我呢?
  ☆、第218章
  乌氏也是惊呆了,直觉这回的事情似乎的闹大了,不管是得罪了淮南王府还是得罪了娄家,她这下估计都很难再脱离关系了,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孙嬷嬷赶紧蹲下来扶她,可是乌氏的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孙嬷嬷扶不动她,只好蹲着在乌氏后面让她靠着,乌氏脸上满是惊恐,目光空洞的看着庭院中的画面。
  薛宸神色如常的走出了花厅,站在廊下,对严洛东他们问道:
  “哟,这王妃是怎么了?”
  严洛东上前面无表情的回答:“回夫人,我们赶到树林的时候,王妃已经被这些人奸、.淫.,我们来不及施救,只好把人带回来交给两位太妃处置。”
  廖签在心里对严洛东的认识又上了一个台阶,这也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尼玛他们家的王妃都给人奸了,你还要人家出面处理……无毒不丈夫啊!
  果然,左氏站起来就跑到薛宸面前质问,说道:“是你!是你!是你害的!”
  韩氏来到薛宸面前,挡住了左氏,说道:“太妃,你冷静点,世子夫人不是说了,王妃是咱们的人救回来的吗?”
  薛宸将韩氏推到旁边,自己对上了左氏,说道:“太妃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是谁害的,不是凭你空口无凭说的,你转过头去,问问那些匪首不就知道了?他们总不会骗你吧,毕竟……都是淮南王府的人,不是吗?您去问问,王妃这事儿是谁干的,去问问。”
  左氏脸上的表情着实精彩,怨愤的盯着薛宸,似乎要把她的一张脸看出个窟窿来似的,瞪得眼中的血丝都快要出来了,她哪里敢去问,这件事到底是如何,她还会不知道吗?她原本计划的好好的,将薛宸掳走,叫人占了她的清白,然后带回淮南,就算在路上被人劫了去,她的遭遇也能让娄家没脸,然后娄家因此一蹶不振,这样太子那边就能少一个强势的助力,瑾妃娘娘的二皇子就多个机会……
  可是她没想到,她的计划没有成功,反而还把淮南王府的王妃给搭了进去,她怎么能问,她怎么敢问。
  薛宸冷笑一声,伸手将她轻轻一推,左氏就跌倒在了地上,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似的,薛宸冷然的经过她身边,去到了被捆绑跪地的金三面前,居高临下,冷冷的问道:
  “太妃不敢问,那我就替你问问好了。”目光中透着冰冷,说道:“金三,亲手把姐姐送入火坑的滋味怎么样啊?”
  一口就喊出了他的名字,金三哪里还不知道这件事就是这个女人做的手脚,他竭力反扑,可是却被严洛东拉着,他只能发出愤怒的咆哮: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杀了你!她,她是我姐姐呀……亲姐姐……她……你让我亲手把她送去……”这是金三对这事儿不敢兴趣,若是他动了邪念,那……
  薛宸在他面前丝毫不为所动,掀起裙摆,抬起一脚就踹在了金三的面门之上,因为用足了力气,竟然也踢断了对方的一颗门牙。
  她恶毒?
  如果不是她早发现了他们的举动,现在谁能保证躺在淮南王妃位置上的,不是她呢?薛宸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女人,她向来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可若是你惹上门来,她也不是那么好打发就是了。
  而这一切,她将都会算到柳烟头上,赔一个淮南王妃就够了吗?不,不够!做事的人固然可恶,可幕后策划的就更加可恶了!如今淮南王妃有多凄惨,就说明她们曾经想对她做的事情有多残忍!看见淮南王妃,就等同于看见了镜子,让她怎么可能不背脊发寒?
  左氏在听到金三这变相承认了的话之后,突然来了力气,生怕他要再说出什么话来,抽出了一旁一个侍卫腰间的佩刀,就要杀了金三,却被廖签一脚踢飞了她手里的剑,让她扑了个空,这下左氏可就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指着薛宸就骂起来:
  “是你!就是你害的楚楚!你还想狡辩不成?谁不出现,怎么偏生就你的人出现在那树林里?还说不是你害的,我告诉你,这件事我必定要捅破天际,我要告御状,我要让皇上法办了你!”
  薛宸简直要被左氏给逗笑了,冷着脸来到她面前,弯下腰,面对面,一字一句的说道:
  “告御状?是我让你淮南王府的人去我床上掳人的?我让他们在树林里对王妃做这事儿的?太妃这话说的,着实……没有道理啊。”
  左氏像是疯了一般就要去掐薛宸的脖子,她觉得她看见的不是人,是个魔鬼!可她却偏偏不会想,这件事,难道不是她自作自受,若不是她们自己想这样算计薛宸,又如何会被薛宸反设计呢?
  只不过,这个世上懂得反省的恶人实在太少,他们惯于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薛宸并不想再和她继续讨论下去,正要派人将人全都押下去的时候,院门口响起了一道冷峻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江之道穿着一身铠甲站在拱门后,身后跟着几个亲兵,其中一个似乎是副官,容貌清秀,与江之道生的颇有些相像,看样子,他这是带兵连夜赶回来的,昨夜汝南城门口两军相交,城门守卫不敌,便放了狼烟,吹了号角,即便是远在筹关,军营里也能瞧见汝南城放出的狼烟,知道出事了,他日夜兼程的赶回来,没想到看见的却是一个开着的大门,连守卫都没有一个,以为家里出了事,赶忙进来,可谁知道却瞧见一大帮人围在他娘乌氏的院子外头。
  瞧见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女人,江之道为之一震,赶忙赶过去,对薛宸喊了一声:“大嫂。”
  他前几天就收到了娄庆云的信,知道薛宸这些天和娄映烟一起来汝南,原本他是想把筹关的事情分布一下,就回来的,可是没想到,她来的第二天,他甚至都还没安排好军营的事情,汝南城就出了事。
  一边说话,一边环顾周围,就看见担架上那惨不忍睹的画面,还有淮南王太妃面如死灰被人押着,还有那被缚的黑衣人,竟然是淮南王府中曾经和他有所交集的金三,金统领,他不是淮南王妃的亲弟弟吗?如今怎的一副快要疯癫的样子?
  他环顾一圈后,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了薛宸身上,只见薛宸对他微微一笑,说道:
  “王爷安好。你收到既明的信了吗?”
  点点头,江之道依旧对这里的情况不甚了解:“收到了,原本想过两天就回来,可没想到昨夜汝南城出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淮南王太妃和王妃如何会出现在这里,王妃这是……”
  薛宸对严洛东递去一眼,严洛东便上前传告了一番昨夜发生的事情始末。
  江之道越听越觉得头大,不可思议,瞧着那不住发抖,几乎瞪红了眼睛的金三,他也能肯定严洛东说的这些的确是事实,淮南王太妃和王妃带着五百人潜入汝南境地,为的就是掳走薛宸,而薛宸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就将淮南王妃事先藏到了自己的床铺之上,然后这些人掳了床铺上的人就走,而淮南王妃之所以会被这样对待,也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想这样对待薛宸……而薛宸竟然也没有阻止他们这样做。
  听严洛东的话就能知道,其实他们早就到了那片林子里布防,若是存心想阻拦,又怎么可能阻止不了呢。但他没有,确切的说,应该是薛宸没有让他阻止,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惨剧发生。
  这件事上,江之道虽然也明白,的确是淮南王府挑衅在先,如果是他的话,也会和薛宸做同样的事情,不会救人,可他毕竟是个男子,还驰骋沙场这么多年,才有了这一身的匪气,可薛宸……这个后宅女子又怎么也能这般狠心?想起了娄庆云曾经和他说过,他妻子可不比寻常闺秀,江之道此刻算是明白过来了。
  这何止是不同寻常啊,简直是,简直是……可怕了。
  淮南王太妃面如死灰,已经乱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这回可不仅仅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把淮南王府的脸面彻彻底底的给断送掉了。
  江之道知道情况之后,就让人将淮南王太妃与王妃先送入后院看管起来,然后将金三等一众贼匪压入了大牢。
  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江之道都没敢去看薛宸一眼,不知是被她这手段给震慑住了,还是有什么其他想法,总之就是没敢走到薛宸身边来。
  将人全都押下去之后,他入了花厅,才沉声对乌氏问道:
  “娘,我不在汝南城中,淮南王太妃和王妃是如何带着那么多人进城的?还隐藏在后山之上?”
  乌氏脸色又是一变,先前才克服了一些腿软的双腿,现在又是一软,不过这回面对自己的儿子,她可没有那么没底气了,硬着头皮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会带着这么多人来?淮南王太妃只说来拜访我,我也没想那么多,就让她们进来了。谁,谁知道,她们却是包藏祸心的。”
  娄映烟难得强硬起来,站到江之道身后对乌氏说道:“娘您怎会不知?汝南城让夫君治理的铁桶一般,淮南王府的五百人,若是没人故意放入,怎会这样轻松,谁都不惊动就藏在了咱们王府的后山上呢?母亲您这话连我都骗不了,还想骗别人吗?”
  薛宸正在喝茶,听娄映烟这么说自己,不禁和韩氏对视了一眼,似乎在说:哟,她还有点自知之明嘛。
  韩氏对她横了一眼。
  就听乌氏指着娄映烟叫骂道:
  “你说什么?你想挑拨我们母子吗?好你个毒妇,我从前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以至于让你忘记了忠孝礼仪怎么写了?还是说,你以为你有娘家人撑腰,我就治不了你了?”
  娄映烟不知道怎么回嘴,江之道就截过了乌氏的话头,说道:
  “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烟姐儿不过是说的事实,这汝南城中旁人不知道,我还会不知道吗?若无内应,五百人如何会无声无息的就进了汝南城?您真当我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乌氏瞧着自己儿子儿媳一起对自己施压,这是要坐实她的罪名,哪里还肯继续,干脆眼珠子一转,坐到了地上,干起了她的老本行,哭天喊地起来:
  “哎哟喂,真是儿大不由娘,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我含辛茹苦……”
  乌氏一句话还没嚎完,就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尖锐的咆哮:
  “乌元梅,你给我出来!你个昧良心,杀千刀的混账女人,你对我儿子做的都是什么事?你这是要害死我们母子不成?你给我出来!”
  一直跟随在江之道身后的江五郎听出了这声音是谁,赶忙从江之道身后窜了出去,走到门口,正好迎上了一个并不是很美,但整个人浑身上下都藏着一股子泼辣气息的中年妇人。
  “娘,您怎么来了?这里是王府,没的让你坏了规矩,到时候太妃又要用这个责罚你了。”
  原来这位就是龚姨娘,昨日她收到了薛宸让严洛东送去的东西,果然今早就忍不住,单枪匹马杀上门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依旧是打脸大戏!等我!
  ☆、第219章
  龚姨娘是个相当泼辣的女人,膀大腰圆,就好像平日里看见的那种乡间妇人一般,虽然比那些妇人多了些气质,但整体来说,并不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甚至可以说,她年轻的时候,还没有乌氏漂亮。可是很明显,她比乌氏多了几分安分与吃苦耐劳,也许就因为她在战地不离不弃,陪伴了老王爷十多年,才会有如今这特别的照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