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不多时,简单的饭菜端上桌。
  烛光摇曳,老人家自已缝补着衣服。法海和戒杀吃着饭菜,他询问过老人家,老人家说自已已经吃过。
  吃过以后,戒杀把碗筷收拾清洗干净。
  法海看着缝补衣服的老人,不禁询问道:“老人家,你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吗?”
  老人坦然轻笑,“大师,老朽半个身子都埋进土里,还能有什么奔头?哪天真的断了气,尸体让豺狼叼了去,对老朽来讲也是一种归宿。”
  老人的这种心态让法海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才是真正的无欲无求。
  “大师来到此地,是不是因为最近附近常有妖孽出现的缘故?”
  “老人家知道?”
  法海惊讶一声。
  “老朽何止知道,还亲眼见过很多回。”
  老人笑呵呵地说道:“老朽年迈,骨瘦如柴,浑身没有三两肉半斤血,妖孽都不稀罕。”
  老人发出爽朗大笑。
  夜深了。
  荒山野岭中妖风猎猎,野兽咆哮声不绝于耳。
  老人敢在这样的地方居住几十年,不可谓不胆大。甚至于,他早已看淡生死,将生死置之度外。
  正如他所言,那一天死在屋中,尸首被山中豺狼叼走,对他来讲也不失为一种归宿。
  老人的话给法海带来莫大震撼和启发,法海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他的心境更上一层楼。
  这才是他走下金山寺,历练红尘的目的。
  法海盘膝坐在木床上打坐静修。
  戒杀在一旁呼呼大睡。
  老者在烛火下缝补衣服……
  芸芸众生相!
  老人不时抬头望向静坐的法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好一个天之慧根的小和尚,佛门倒是出了一个人才。”
  荒山野岭,一位孤苦伶仃的老人独自守在这里。
  他岂会是凡人?
  “黑山妖魔并起,不知此劫难能否渡过。”
  老人唏嘘长叹。
  突然间,农舍之外有着极强的气息涌来。老人双目闪掠过金光,一股浩然之气波动而开。
  企图破门而入的妖孽受到惊吓,扭头逃走。
  道门高人!
  翌日。
  当法海和戒杀苏醒时,老人已经趴在桌上没有了气息。
  人有八苦,生老病死,爱恨离别。
  对于老人的死法海微微感慨,诵经超度他。
  之后,将老人的尸首埋在农舍之外。老人昨夜的话,其实有着提醒法海的意思。
  第40章 浩然正气,正道之音
  安葬好老人之后,法海师徒两人便离开农舍,继续向黑山进发。
  黑山之上,妖风阵阵,妖魔之气浓郁,肆无忌惮的翻滚。
  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在临近黑夜时,法海师徒二人真正的走到了黑山边缘。
  这一次,要直面黑山大王以及他麾下一众妖孽。
  戒杀神色凝重。
  法海望着翻滚涌动的魔气,微微动容。
  他才离开黑山没有几天,黑山的妖魔之气竟然会恐怖到这个地步。
  黑山大王修炼的魔功不容小觑呀。
  擎天禅杖在魔气的冲击下,金环碰撞发出浩瀚之音。
  隐匿在魔气中的妖物直接被音波冲击得形神俱灭。
  法海神色平静,目光淡然,直视黑山妖灵世界方向。
  戒杀忍不住问道:“师尊,我们什么时候才出手降妖除魔?”
  “天已经黑了,黑山上的妖魔之气暴涨了一个层次,现在对黑山上的妖魔出手压力太大。”
  法海沉声道。
  戒杀很想问问,难不成明天对黑山上妖魔出手就没有太大压力?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对于自已师尊,他还是很有信心。
  年纪虽轻,却修得精深佛法。
  已经走到这里,肯定是不可能掉头回去的。换言之,今天晚上,他们注定露宿荒野了。
  法海慢步向前,戒杀紧跟他的脚步。
  “诛!”
  突然间,有着振聋发聩的声音在黑山上响彻而开。
  法海神色微动。
  这道声音有点熟悉。
  大儒!
  看来大儒并没有听从法海的劝告,而是深入腹地,打算与黑山上的妖魔一较高下。
  法海两人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浩然正气冲天而起,撕裂萦绕不散的魔气。
  大儒三人周围几十米正气凛然。
  多出的中年男子便是驾驭马车之人,然而,他的装束打扮一点不像是马夫。
  身背长剑,目光凌厉,有着剑气纵横。
  修行之人。
  青年依旧抱着画卷,表情很平静,眉目间萦绕着些许慌张。
  大儒双目圆瞪,口含正道之音,衣袍鼓动猎猎作响。
  几十米外的妖魔之气中,有着数百双猩红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三人。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大儒口诵正气歌,一步一步往前。天降浩然正气,围困他们的妖物无所遁形,在浩然正气下灰飞烟灭。
  “去!”
  大儒手臂一挥,绣袍中飞出一张张纸来。纸张飘飘而落,落在树上,或落在地上……
  刹那间,震撼人心的浩然正气波动而开,向着周围压迫而去,方圆数百米的妖物被肃清得一干二净。
  飘落的纸张乃是大儒亲自书写,蕴含着浩然正气,普通妖物触之必死。
  大儒看向青年,“轻童,铺上毯子,今夜我们就在这里歇息。”
  “是,老师。”
  青年小心的将画卷交给大儒,取出一张毯子铺在地上。大儒席地而坐,将画卷放在一旁。
  他看向背负长剑的中年男子,“你感觉如何?”
  魏靖然惊叹不已,“章大人您老不愧是世间大儒,口含正道之音,晚辈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儒名讳章程。
  “此地皆是一些小小妖物罢了,算不得什么。”大儒沉声道:“到时候遭遇到强大妖孽,还需要你的帮忙。”
  “章大人放心,晚辈一定竭尽全力。”
  魏靖然是修行中人,除魔卫道乃是已任。
  大儒微微点头,随即说道:“黑山上妖魔之气浓郁程度超乎老夫预料,此次必然会有一场苦战。”
  单轻童轻笑道:“有老师在,一切妖魔都将飞灰湮灭。”
  “轻童,不可小觑妖魔。”
  大儒叮嘱道:“黑山此行不比以往,稍有不慎我们都会有性命之忧。”
  “学生明白。”
  单轻童微微躬身。
  “轻童,你是老夫最得意门生,小小年纪已是翰林,等你到了老夫这个年纪,也许会成为半圣。”
  大儒无奈叹息,“老夫年岁已大,没有多少时间可活,半圣不敢奢求。”
  “老师身体健朗,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单轻童无比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