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牧鱼,唉!”
  哐当!
  众人回神,众人忙回头,才发现牧鱼不知道在哪里站了多久。手上抱着的洗干净的衣服随着木盆掉了一地,
  看到众人看他,急忙收拢散了一地的衣服,跌跌撞撞向家里跑去。
  牧鱼这才知道莽子哥说的怪原来是应在这里,那个岑家子除了傻还有疯病!
  田金花,牧志高,牧柳几人在堂屋里休息,听得有人在喊,几人看向门口,牧鱼苍白着脸站在门口,看着田金花,磕磕巴巴的问。
  “他们说,说那傻子有疯病,打死过,打死过人,你知道吗?”
  田金花听见这话,慌乱了一下,然后变了变脸色,镇定下来:“是听说过这事,不过外面传的也不是实情,那是失手打死了,你别害怕。”
  牧鱼没接他的话,愣愣地看着他,把田金花看的心里发毛。
  “死牧鱼,说话,你一直看着娘做什么!想造反呀!”一旁的牧柳呵斥道。
  牧鱼呆呆地的看了看牧柳,牧柳对上他的眼光,被他黑黝黝的眼睛瞧得瑟缩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不高兴了。
  平日在家中,这牧鱼随他使唤,自己不痛快了,欺负他,打他,牧鱼都不敢反抗一下,像没骨头似的。
  牧柳,很瞧不起他。此刻,被他吓到,感觉很丢面子,站起来,气急败坏的狠狠推了牧鱼一下,牧鱼没防备,被推倒在地。
  牧鱼坐在地上,苍白着脸,抬头哀求道:“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去做他家夫郎,我什么都可以做的,我知道我平日做的不好,我、我。”
  他哽咽道:“我可以做的更好的,只求你不要让我去。”
  “哼!”田金花像听见笑话似的冷哼一声,“这都已经定了,他们两日后就要来带人,哪能说不去就不去,他们家势大,我们如果毁约,后果我们可承受不了,你安的什么心,你是想让我们过不下去吗。”
  “可是,可是阿爹还没回来,他。”牧鱼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眼里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你爹前些日子托了口信,说这事由我负责,他那边事忙,就不回来了。”
  牧鱼听见,像是被抽尽全身力气似的。
  牧大牛生性好面子,因季柔田金花这事,在村里名声扫地,村里人常常暗地议论他。
  议论的多了,便让他恨上了季柔,觉得她死了,也不让自己安生。
  每次面对与她有几分酷似的牧鱼,都会生出一阵烦躁,他觉得这是牧鱼和她娘让他在村里抬不起头来,索性就再不管牧鱼。
  而田金花自从嫁给牧大牛,被人嘲讽放荡不安分,与有妇之夫勾搭,说牧大牛眼光差,说她不如牧他娘一份。
  再加上和自己生的两个孩子相比,牧鱼样貌确实好不少,田金花不知怎么样的心理,也恨上了牧鱼。
  对于这两人而言,牧鱼便像是眼中钉一般,早想拔去,可他命却又硬的不行,多少次的折腾都让他活过来了。
  这次,既可以通过他赚一笔银子,还可以送走牧鱼,对于牧大牛和田金花来说,两全其美,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可怜牧鱼不知道其中道理,对阿爹仍抱有期待,却被田金花一语伤透了心。
  牧鱼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怎么走出牧家,在黑泱央的夜色中的走到了后山一处崖石处。
  秋日,总是有很多的雨,从早上便沉沉的天在这时终于降下来雨来。
  牧鱼感觉脸上凉丝丝的,他蹲坐下来,拥抱着自己打颤的身体,眼里一片死灰。
  “娘亲,娘亲。”他喃喃道,在他记忆中,娘亲的面容已经有些迷糊不清了,但他总依稀记得娘亲温柔的笑靥,和温暖的怀抱。
  他也曾经吃过糖,被轻柔的揩过泪,被叫过宝贝,也曾有人给他唱过好听的歌谣。
  他看着面前的坡崖,眼里一片死气。
  “我该怎么办呢,娘亲?”他们说亲人死后,会变做星星,悬挂在夜空之上,世上的人,若想念他们了,抬头便能看见。
  牧鱼使劲的仰着头,却只看得见黑黢黢的天,和细丝一般的雨,那雨密密的,很快便打湿了牧鱼的头发和薄衣。
  他身体本未好全,且身子骨又弱,此时湿漉漉的衣服包裹着他瘦弱的身体。
  他感觉自己的体温在慢慢消逝,却一点也不想挣扎,将头埋在双腿上,双头抱着脑袋,把自己团成一个球。
  “如果死了,是不是就好了。”他脑袋迟钝的想着。也不知道多久,在秋雨中,慢慢的失去了意识。他蜷缩在地上,人事不知。
  第3章 夜出逃(一)
  “咳、咳咳。”牧鱼昏睡了许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自己床上。
  天光已有些微亮,估摸着再过个把时辰,便到他平时起来的时间了,他摸索着爬起来去开柴门,却发现门已经被锁了起来。
  他心下一惊,连忙使劲拉,门纹丝不动。
  “放我出去,为什么把门锁起来了。放我出去呀。”他哑着声音一边喊叫,一边拼命拍门。
  田金花正睡的舒服,被牧鱼叫喊声吵醒。
  骂骂咧咧爬起来,走到院子,呵斥道:“叫魂啊,好好给我待着,直到后日岑家来接你,在这之前,你别想踏出柴房一步。”说完,打着哈欠就去睡了。
  牧鱼靠着门无力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