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陈眼中的严新
  刘备亲自率领林若、张飞、太史慈三人到九里山下接吕布。吕布的军队昨天傍晚时分就到了九里山,可是却被驻军在这里的太史慈拦住了。
  九里山在太史慈一年多的经营下,早就成了一个专门驻军的堡垒,山上的建设,山下的阵法,路上的机关,都是按林若的设计图纸建设的。林若的目标,就是将九里山打造成为徐州的一个屏障,阻挡曹操的进攻。
  见到了九里山的军防建设,吕布骇然了,陈宫心惊了。
  尤其是隐藏在九里山东北面那个狭长的山谷里的阵法,隐隐的就让人感觉到有一股腾腾的杀气,仿佛埋伏了千军万马!可是自己这支军队刚刚从哪里经过的时候,发现哪里出了地面比较平坦,地面上的石头似乎不是一般的石头外,也看不出山谷里能有什么地方能埋伏人的。
  刘备和热情地接下马接待吕布,吕布也慌忙下面朝刘备拱手,两个人相互地恭维了一番。吕布拍着刘备的肩膀,将刘备成为玄德,甚至还有些将刘备看成小弟的感觉。他丝毫没有看到刘备帐下的那几个大将和那几个谋士眼里冒着火光。
  陈宫叹气,他深深地了解自己这个主公,是一个缺一根筋的二百五。因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无奈地苦笑。这个时候他看向刘备帐下的那几些人,在众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没有一丝火气,目光是那么的淡淡,微笑温和得像是初春的太阳,他一身白衣,脸色也在白衣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苍白,虽然容貌普通,可是身上的气质却让人无法忘怀。
  他就是严新吗?果然和传言中那样年轻奇怪,这个人很面熟,自己见过他吗?自己见过他吗?陈宫自言自语地问道。突然间陈宫想到了什么,记得当初自己给曹操送粮,见到曹操屠杀徐州百姓,一气就离开了曹操,在一个被屠杀的村子外,自己曾经见过这个人。没错,就是这个人当时他还骂曹操不是人。
  呵呵,没想到自己竟然和这个人这样有缘。
  很显然,那个严新也发现自己了,他正微笑地朝自己点头。他的笑容很温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任凭他的笑容看起来再温和,总是让自己感觉到他的笑容下隐藏了一股让人觉得寒冷的杀气。
  刘备和吕布唠叨了几句,刘备便请吕布到徐州去。
  两个主公走在前,而两个人的首席谋士也当然也骑马跟在身后了。
  “在下陈宫,字公台。敢问先生可是严新,严子衿?”陈宫趁机问道。
  林若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抱拳笑着说道:“正是不才。子衿早听闻公台的仁义,却苦无机会相见,今日一见才发现阁下与在下早在两年前的荒村山坡前匆匆见过一面。呵呵,那日在下要是知道那个文士就是公台,在下一定会与公台还好叙谈一番了。”
  好厉害的记忆。没想到他竟然也能想起自己来。看来,此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了。
  陈宫当下笑了笑说道:“是吗?可惜在下实在记不起来了。”
  林若当下也不点破陈宫在说谎,他说道:“呵呵,匆匆一瞥,不记得也很正常。公台,可知道徐州可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我大汉的留侯便是隐居在下邳得遇黄石公,而沛刚好是我大汉高祖皇帝的故乡萧何也出身徐州”
  陈宫听了之后不由说道:“是啊,徐州乃是我大汉最富裕的地方可惜,却横遭兵祸,把徐州昔日的繁华毁于一旦。”
  “兵祸确实让徐州的繁华毁于一旦,可是徐州在我家主公及帐下诸人的治理下,已经渐渐地恢复了生气,如今的徐州虽然不及战前,可是也算是温饱不缺的了。”林若微微而笑看向陈宫说道。
  这一路上陈宫与林若聊得很开心,两个人的谈话没有涉及徐州的军防布置,几次陈宫都将话题引到九里山的军防建设上,都被林若巧妙的引开了话题。
  两个人在治国内政上谈得十分开心,陈宫深深地佩服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青年,这个人的才华是他所见过的那么多人当众最厉害的。渐渐的,他与他的互称不再是严先生和陈先生,而是子衿和公台了。
  “子衿,我听闻你制作了一种名字叫象棋的棋类。听闻这象棋暗含兵法,有机会可否让在下见识一下?”陈宫忍不住说道。他是见过象棋的,但是只是见过,没有下过。他也不懂得下象棋的规矩。
  林若听了之后说道:“公台,你要是有空倒是可以和翼德下,他可是很喜欢当别人的师父的。”他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由于张飞的棋艺太烂了,又喜欢耍赖,一来二去熟人当中没有人愿意和他下了,他便去教,不应该说是威逼一些不会下棋的人陪他下棋,开始别人因为是新手还下不过他,久而久之,别人的棋艺渐长了,可是张飞的棋艺还是那么烂,张飞又开始输棋了,这样他又去找新手来教
  这在刘备军营当中是出了名的。当林若这样建议陈宫的时候,保护林若的陈到和黄叙两个人不由转头偷笑。他们的眼前已经隐约地浮现出张飞教陈宫下棋的一幕幕了。
  “怎么?张将军还是这象棋圣手?”陈宫忍不住说道。他说着不由转头看向林若身后的,正和张辽聊得开心的张飞。
  “翼德的棋艺呵呵,公台以后会见识到的。”林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说道。他可不想马上就毁掉张飞的形象。
  很显然,林若这话中有话,可是陈宫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个张飞当真是象棋高手吗?如此说来,那个张飞也是精通兵法之人了?这可是与自己的调查相左啊!张飞不是一个脾气暴躁,脑子一根筋的人吗?他可是没少给刘备惹麻烦啊!倒是那个关羽是一个难得的大将,不过如今他正在江东镇守。只怕正是因为他能担当大任,刘备才安心放他到江东镇守吧!
  江东
  短短的半年时间,刘备就拿下了半个扬州!想到这里,陈宫吸了一口冷气。也是短短的半年时间,自己的主公失去了大半个兖州。
  想到这里,陈宫不由郁闷。可是这能怪自己吗?哎,自己摊上这样的主公想到这里,陈宫不由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刘备和吕布。
  刘备
  他看向旁边微笑着的林若,心里黯然伤感,这个严子衿比起自己来是幸运还是聪明?只怕是聪明和幸运都有吧!一年前,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平原县令能有今日之势呢?可是偏偏严新就看得到,不,不或者说是刘备正是因为有了严新,才这样的幸运。
  倘若那日刘备救的人是自己,自己会有这样的本事吗?
  自己会放下身段来侍奉刘备这样的弱主吗?
  陈宫矛盾了,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讪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想这样的问题?如今自己既然已经认吕布为主,那便要一心一意地侍奉吕布!
  吕布虽然算不上是明主,甚至有些二百五,可是此人在某些地方远比曹操要强。起码此人还算是真诚的,不是奸诈之人,也不会做作。
  做作?
  陈宫再次将目光放到了刘备的身上,这个刘备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啊!此人喜怒不形于色,确实有帝王之能!怪不得严子衿选此人!严子衿果然是一个擅于识人的智者。比起自己来,严新是聪明也是幸运的。
  此人将是自己拿下徐州的最大的障碍吧!
  到了徐州,刘备大摆筵席款待来这里的吕布。在宴席上,刘备表演了他最擅长的仁厚爱人,对吕布可谓是推心置腹,假如林若不是早对刘备的这一套免疫了,只怕也和在堂上的众人一样,心里对刘备的“高风亮节”“心怀坦荡”生出敬佩。
  演完了这些,刘备很顺势将徐州的官印,来一个退让,说什么徐州之围是吕布攻打兖州才解决的,要将徐州之主的位置让给吕布。当下这吕布因为多喝了两杯酒,又被刘备那番糖衣炮弹的恭维话弄得晕头转向,早就忘记自己的爹妈姓什么了,抬手就想接过印信,却被在旁边的陈宫死死地拉住了。
  吕布糊涂,可是陈宫不糊涂啊。吕布他能接这印信吗?且不说这徐州之围是不是你吕布攻打兖州给解决的,单是在今天这徐州大堂上,众多徐州官员的面上,你吕布要是敢接这印信,那不是摆明了告诉世人,你吕布就是来抢人家刘备的徐州的?这徐州你能坐得稳?这徐州的大势如今可都在刘备的手上。
  还有那个笑得和狐狸一样的严新那双眼睛分明就是告诉你,你吕布要是敢接这印信,定然出不了这徐州的大门。还有严新旁边的那几个气得如同红烧猪头般的武将,那几个人要是联手起来,别说你一个吕布,只怕两个吕布都不是对手。
  陈宫心里冒汗了,可是嘴里却不能这样说。他当下陪着笑脸对刘备说道:“刘使君,我家主公喝醉了喝醉了他一个新来乍到的,怎么能接你这印信呢!再说使君做徐州牧做得好好的,百姓安居乐业,这都是使君和在座众位的功劳,我们只是兵败来投,如何敢喧宾夺主?”
  吕布被陈宫拉住的瞬间,也当下清醒了过来,顿时惊得额头都是汗水。他当下也站起身来鞠躬说道:“玄德,布今日多喝了几杯,有些头晕晕的,刚才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的,你也不要见怪。”
  刘备知道这吕布肯定是清醒了一半,连忙说道:“哪里,奉先当真是性情中人,备与奉先一见如故。两人相谈甚欢,哪里有什么地方得罪备的。备方才也是真心相让徐州,徐州身处虎狼之中,以备之能也只能保徐州一时安定,倘若徐州到了奉先手里,以奉先之勇,定能保徐州百姓不再受曹操铁蹄的蹂躏。因此备才将徐州大印让于奉先的。”
  这刘备说话可真是一套一套的。陈宫当下不由拜服了。
  刘备越是这样说,吕布越是不能接了。你要是敢接,只怕徐州官吏不答应,吕布的帐下的人也不会答应。吕布深知这一点,当下说道:“玄德,你放心,有布在徐州,一定会让那曹孟德有去无回。这印信你还是留着,这徐州之主还是你当比较合适,布只是一个骑在马上打仗的粗人,不懂得如何治理这徐州。今日布多喝了几杯,不胜酒力,先告辞了,告辞了!公台扶着布,我们先下去休息吧!”
  刘备见吕布要走,当下马上吩咐左右领吕布等人去准备好的小院子休息。
  看着吕布离去的身影,林若玩味地看向旁边的张飞,然后说道:“翼德,你是不是也多喝了几杯了?也该下去休息了。”
  张飞看到林若的眼色,哪里不懂林若的心思,当下站起身来朝刘备拱手说道:“大哥,俺也多喝了几杯,不胜酒力,俺也要下去休息了。”
  刘备愣了一下说道:“翼德,你平日里不是嗜酒如命的?如今怎么没喝到一坛就要告辞了?”这张飞可是喝到最后,倒在地上也抱着酒坛子的主,这今日怎么那么快就告辞了?和可是有问题啊!
  “主公,我也不胜酒力先下去休息了。”
  “主公,我也喝得有些头晕,要下去休息了”
  接着太史慈,管亥,曹豹这三人也纷纷告辞。看来这张飞倒是拉了不少帮手啊!哈哈,这下有好戏看咯。
  林若看向那些离去的武将,嘴里不由浮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刘备看到林若这笑容,突然间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的。